再读《遥远的救世主》 【海外一部 卢明】

第一遍读《遥远的救世主》，是在大四那年，当时对社会、对人生的看法还太浅，除了故事情节，别无收获。后来看到改编的电视剧《天道》，我就反复地看，反复收获，却一直未能捧起书再读。直到最近，才终于把第二遍看完，想起第一次对书中那些懵懂的观点，现在也还是无法领会，估计是我的智量不足，总觉得是作者在狡辩。那些高深的天道与文化属性，也还是没有看懂，暂等以后再来看了。就像一期一会，在《天幕红尘》中学一个“当下的条件”作为思考的起点，在《遥远的救世主》中学一个“直指究竟”作为思维方式的习惯。不过，这次的阅读，在两处细节倒有些收获。

一处是，叶晓明的那句反问“这是什么逻辑。有疑惑就不干了？干了就不能有疑惑？”。这样简单的一句问话，我以为这种态度并不简单，这应该是许多事情的做事态度，甚至于，人生的路上也是如此。有时，我们总要带着些问题上路，甚至可能会一直被这些问题伴随，比如有些人的病痛，生来就有。而在我身上，不过是平时多了些焦虑，我却一意要无惑，是太求无憾了，这是一种文艺的病态。那句问话反思起来，如同对自己身上病态文艺的当头棒喝。人生当途，有时不妨就带着问题走路，不要一直等疑惑弄清了再走。而且走的过程，该疑惑的也还是要提出来，不需要直接地用走路的直接来断自己。这是所有在路上的人的思考，可以前进前行，走了可以疑惑，疑惑也可以继续前行。

另一处是丁元英的一句话“朋友打赌这种事情亦真亦不能真，只能找个机会再圆了”。在看《天道》电视剧过程中我听懂了丁元英说的前半句，这次阅读中我读懂了后半句。前半句，韩丁打赌，赌注是一辆宝马汽车。这么大的赌注，韩楚风愿赌服输，车子送出去了。问题却摆放在了丁元英身上，收了不合适，不收却驳了朋友的一言九鼎，也同样不合适。这句的精妙之处，不仅是以“亦真亦不能真”的词汇直指了问题的本质，也是归纳了一类事项。在辩证法里是一分为二地看问题，直指本质所在。在我们的生活，也同样有类似的例子，比如借钱给朋友，朋友约定的时间还，也是亦真亦不能真。“真”是因为相信朋友的真心，如果条件没有问题，他是能够按时还钱的，不能“真”是因为，时间里的风云变幻，如果其它的情况出现了，他的“不还”是以客观条件做背书的，那么这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不能在兑现承诺里当真。酒话也是如此，说酒后吐真言，亦真，但那些承诺、应允啊什么的，在酒后就亦不能真了。当明白一件事情是亦真亦不能真的时候，也就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本意。

后半句，据丁元英的行为，他的这个机会等了两年多才开始。那种自信与随意，看似应付，却是一种人生了然的淡然。曾看过一篇文章分析，说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欠了的人情不会再想着马上还。此刻，我还年少，常常欠了人情就有些不自在，就想尽快找场子还，错了就道歉也希望即刻得到谅解。但有些事情，你就得顺着时光来。佛家说顺其自然，并不是在现实中去逃避，而是对于强求也无能为力且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必纠结与纠缠，任时光流转，看其中的变化，在变化中以不惊不扰心境去澄清自己。丁元英的这种顺其自然，并不是对还车的事情不放在心上，而是明白了怎么处理，顺着事情，就把它放在一边，等待时机到了，再想起，再去做。这是一种生命的从容态度，做当下该做能做的，让时间的归时间，人事的归人事。

（作者：卢明  编辑：时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