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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到北【综合办公室/浦杰】
北纬25°东经102.5°到北纬34.16°东经108°,西南到西北,人间三月,芳菲伊始。
春城的三月,冬天的尾巴还没有完全离去,春的芬芳就已扑面而来。六七点的清晨,阵阵风过襟,依然有凉凉的感觉。可是那团团紧簇的樱花、落落大方的梨花、依依相惜的海棠,早已把春的气息散播在空气里。尤其落点小雨后,走在落英缤纷的小道上,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甜甜的味道,给人芬芳,给人遐想。可那春城三月的阳光,却一点都不温柔。它似乎在竭力证明,它从来没有缺席过春城的每一个晴天。虽是春寒料峭,姑娘们膝边飘动的裙摆已经足以说明温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来到人间。山头斜照的夕阳,伴着娇嫩的粉蓝色云朵,不免有一丝浪漫的气息。湖边,柳枝已经抽出了新芽,毛茸茸的很是可爱。摇曳多姿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偶有阵阵风掠过,柳枝便如新娘般娇羞。于是,让人想起徐志摩的那一首《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春天的美,美在一分蓬勃。南方是温婉明媚的春,是小鸟依人的三月,是小家碧玉的三月,是让人不敢喧闹的三月。春城留给每个人的印象,最深且最明亮的,便是那倒映在眼眸的湛蓝和轻柔。不需要浓墨重彩,简简单单的飘荡便已有美不胜收的景致。走在樱花簇拥下的小石路上,抬头便是一团团的花瓣,拥挤着、喧闹着、争奇斗艳着,即使再忙的人,也会停下匆忙的脚步,驻足观赏,那从缝隙中泻下来的缕缕暖阳,洒在脸上绵绵的、软软的,是三月的温柔的手指呀。
火车停靠在站台边,我匆匆瞥一眼,昆明到成都,心想:又是一夜的不眠。到底还是早春,车上人很多,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凉风侵袭着每一寸皮肤,扯一扯衣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整夜都很冷。次日上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立刻被眼前的一片片金黄色的“麦浪”吸引。好一季盛放的油菜花呵!目之所及,满眼都是金黄,黄的耀眼、刺目,却让人心生欢喜。嘴里哼着李健的那首《风吹麦浪》,“……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嘴角微扬,心想,这首歌唱的是秋季吧,可为什么和眼前的阳春三月如此相像呢?靠在窗边,任凭思绪飞到这片金黄里,那个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小姑娘,正让她哥哥帮她拍照呢!你看她,花枝招展的,笑得像个洋娃娃。两个小小的麻花辫,在金黄色的花海中,像是在跳舞,一蹦一跳的,在三月的臂弯里,就是一个调皮的精灵。
还没来得及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就换乘了开往北国的列车。在夜里略过了南国的天空,便能好好地领略北国的风景。秦岭以北,春姑娘姗姗来迟。山脊上依然是光秃秃的一片,已然没有春城的绿,更没有那拥挤的花,有的只是满目的萧条,嗅不到春的气息。只有那一株株挺拔的松树,依然苍翠如初,像一排排英勇的士兵,守卫着大山和大山脚下的人家。
我不禁轻声叹息,南国的春天已经很明目张胆了,而北国的春天却欲说还休,掩着薄纱,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突然,路旁的一绿化带中,几根干了的树枝下,露出小小的鹅黄色的小花,我不免心头一阵惊喜,拨开干树枝,眼前是一朵朵迎春花,细小的花蕊像新生儿般娇嫩,我没有去摸花瓣,只是凑的很近很近去看,它们静静地长在那看似枯萎的枝条上,每一朵都有一定的距离,没有很拥挤,也不是很吵闹,只是静静地被枯草轻掩着,躲开这春寒。心头的迎春花情结还未散去,一树树雪白的梨花就争相映入眼帘,好浮夸的花儿,我心里暗想。整树的白,白成了一片,没有缝隙,没有距离,比南国的樱花还喜欢炫耀自己。好在这是北国的三月,没有那姹紫嫣红的花海,雪白的梨花给这萧瑟的早春增添了不少的活力和生命,让人不至于去怀疑这个冬天是否太漫长了些。
三月,你在北国安静地像个缄默的孩子,一点都没有北方豪爽的样子;三月,你处处带给北国春的气息,却悄悄地藏起来不让人发现。三月,多少次我在鸟儿的楸楸声声中醒来,最期待的便是前夜里落下的丝丝小雨,不紧不慢地飘洒。洒在田地里,种子悄悄地喝着,慢慢发芽长大;洒在花骨朵上,花瓣抱得很紧,却还是留出缝隙,抓住雨滴不让它滚下去;洒在布满尘土的小路上,尘土也就不再飞扬,深情拥抱着水滴。如果在清晨闻到阵阵泥土的清香,那一定是前夜里下过小雨,这时候便是我最欣喜的时候。深深吸几口这泥土的味道,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洗涤过,再去羊肠小道上散散步,路旁的小树似乎都在笑我痴。
早春三月,由南而北,这风景还没看透,待到“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就别有一番景致。